薪火相传 笔墨精神 ——访著名书法家周嗣铨
周嗣铨:四川资中人,1939年7月生。九三学社社员,著名书法家,高级工程师。清朝四川唯一状元骆成骧之外侄孙,书法传人、受父翰墨熏陶能写二十多种风格的字体并自创新体,能写日文书法,有作品选送韩国、日本、巴西、比利时、加拿大、台湾等地展出。现任中国书画艺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廉政书画院四川分院高级研究员、四川省嫘祖书画院院长、炎黄书画艺术研究院客座教授、中原书画研究院高级书画师、作品入选全国多种丛书和画册。篆书,隶书作品在国内外多次展出并作为礼品赠送国家领导人。多种书画专集及报刊发表书法作品、并出版《周叔平书法诗文选》《骆状元诗文楹联书法选》《中华媒祖文化海内外书画精品集》等书法专辑。薪火相传 笔墨精神——访著名书法家周嗣铨作者/华林凤 真正的书法家是靠他的书法出名的。 欣赏书法家的字画,我很少看他们装裱好的作品,更喜欢看的是书法家们现场挥毫泼墨,喜欢看他们一边写一边与人聊天的感觉,看那些写废了的宣纸上的墨迹,或者看他们写的信札。看画家的作品则喜欢看他们即兴画的小品,看不经意的在纸上心中有数的胡涂乱抹,这些东西方能看出书画家们的真性情。就像我们看一个人在家时穿着家常衣服素面朝天的样子,既不装也不做作。试想,谁在出门前不略加修饰换件光鲜衣服?既然决定采访著名书法家周嗣铨老师,便选择了去他有工作台的地方看看。家学渊源 言传身教 周嗣铨不是学美术专业的,他是真正的理科男,让他走上美术之路的便是他的父亲周叔平先生。周嗣铨的父亲周叔平,是清朝四川唯一的一名状元骆成骧的外侄。周叔平就读于国立四川大学第一届文学系,在四川大学毕业后任教数十年,可谓桃李满天下。周叔平还是资中历届政协委员,擅长书法且造诣颇深。正因其深厚的书法功底,他写的字帖便成为家乡中、小学生的书法教材。周叔平是“白屋诗人”吴芳吉的学生,热爱写诗,诗风颇受吴芳吉影响,民国时期即有诗集《悲吟室诗稿》出版。充满激情的诗篇抒发爱国忧民的情怀。以《锦城纪游》为例,这篇长达千言,把叙事、抒情与景观融为一体且毫无雕琢痕迹的文章,典故、方言运用得恰到好处,既省了笔墨,又深化了主题。他的一些文章有的是珍贵的历史文献,有的还是很好的旅游资料。 周嗣铨秉承父亲周叔平独具风范的书法神髓,非常崇拜父亲。周叔平先生不但精研书法,还写过不少缅怀骆成骧的诗文,周嗣铨对骆成骧的了解也从父亲和亲友的叙述中得来。周叔平的一篇《毕生从事文化事业的状元骆成骧》的长文,早已被收人权威刊物《四川近现代文化人物》一书,此文是研究骆状元生平事迹的重要文献资料。骆成骧是周嗣铨的舅公(舅爷爷),作为清朝四川唯一状元郎的外侄孙,周嗣铨对这位舅公也是崇拜有加。经常听和并着意收集老一辈人讲骆状元的故事。关于骆状元的身世与出生地,周嗣铨认真谈到:“说骆状元出生地不是资中县舒家沟,他不姓骆而是姓李,生于云南会泽,因此,骆状元是云南的骆状元。这说法是完全错误的。”骆家由浙江迁至湖北再迁至贵州,三迁至四川资中舒家桥七里沟。迁到资中的祖先名叫骆万钟,从骆万钟到骆成骧共计十四世,此有族谱可查。必须纠正这些以讹传讹的错误。 提到骆成骧,周嗣铨先生很自豪,讲了很多有关骆状元的故事。骆成骧九岁时随父到了成都,就读于锦江书院,五年后应州试时考得第一名成为“县案首”。清光绪二十一年,骆成骧参加科考后进入殿试。殿试当天光绪亲自策问,出四道有关军事、民生、道德和水利农业的考题,骆成骧一气写成文章,开头便是:“传曰: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此即臣发愤忘死之日也!”这句话无疑说到了光绪的心坎里,让光绪大为感动。 周嗣铨先生特意告诉我,骆成骧当官后参加创办北京大学,当时的京师大学堂(北大前身)除了校长外另设四个提调(相当于副校长),光绪帝钦定骆成骧排名第一主持工作。骆成骧为筹办四川大学四处奔走,建议在四川高等学校的基础上改立四川大学,发动大批名流联名上书四川省长公署,呼吁主持地方筹款速建四川大学。并将陈宦离开四川时送给他的四千块大洋全部转赠四川高校。 当年袁世凯称帝,举国出现讨袁形势,骆成骧曾拟三道讨伐袁世凯的电稿发出并自信地说要气死国贼。三道电报相继发出,袁世凯气得够呛,在一片讨伐声中退位后随即一命归西。正应了骆成骧“要气死国贼”的话。北京文庙为此给骆成骧立了一塊功德碑,至今尚在,袁世凯的孙女写的回忆录中还特别说,她爷爷袁世凯是骆状元气死的。因此,创办北大,筹办川大,讨袁三电气死袁世凱,是骆成骧一生重要的三大功劳,在民间盛传经年。实在是功不可没。恪守孝道 了却夙愿 这些来自父亲周叔平对骆成骧的讲述,给年轻的周嗣铨留下深刻印象,以此也奠定了他的成长和今天的成就。除了个人的努力和追求,家族的传承、家庭环境熏陶以及父亲的言传身教,周嗣铨承担更多的是做人的品格。他像骆成骧那样不畏权贵同情弱者。像父亲那样不盲目攀缘却珍惜每一份友情。由于父亲任教多年,周嗣铨先生有更集中的时间和环境研习中国书法。跟父亲习书法几十年里少说也用掉了几百斤墨,这几百斤墨只做一件事,就是把在父亲身边研墨时把看到的所有字,都在一张一张纸上呈现出来。强化基本功,把学到的基本笔法、基本字型、基本字体、基本结构全部扎得牢牢地,在在父亲周叔平先生的严格教导下,作为儿子的周嗣铨一直未能出师,周叔平认为儿子的功夫还没学到家。这对一个自信心满满血气方刚的年青人来说,是家长的“压制”“不信任”?还是浪费光阴?周嗣铨先生后来才知道,父亲的要求是中国传统文化传承的主要方式,是扎刀见血的真功夫,是必修课,一辈子都学不完。 周嗣铨先生的孝道,除了照顾父亲母亲,特别是老母在九十岁那年股骨颈骨折瘫痪在床六年时间全部由他精心照顾外,更重要的是将父亲周叔平一生中的最大心事完成了。周叔平先生临终前因说不出话无法安心闭眼,作为儿子的周嗣铨猜度出父亲放不下心的原因,双漆跪地对父亲说了如下一段话:“父亲,你放心的走,我会好好保管和搜集你的作品,今后给你出一本书,让你的作品延续下去,让更多的人能读到你的诗文和看到您的书法作品。父亲听了儿子这么说后,才安详地闭上双眼。”周嗣铨先生为了践行对父亲遗愿的承诺,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去完善和想方设法的搜集父亲的作品,在整理过程中发现,由于当时父亲一人挣钱养家,家景艰难买不起更多的宣纸,留下的书法稿上的字不是写在宣纸上而是写在一般的白纸或报纸上,不能直接装裱便不好展出,周嗣铨就把这些字复制到宣纸上装裱。有的书法稿时间太久,对联只找到一半,周嗣铨先生就得研究和补写另一半才能完成整部作品。父亲写什么风挌的书体他就要写一样风格的书体,这需要花很长时间认真去学,去练,去研习每一个字蘸水饱墨汁的笔墨走势,方圆周折中数十种间架结构,应该在哪里落笔、哪里生象?都得下功夫去认真揣摩。书法讲究字富神韵,神,如何把握?韵,该如何体现?如何才能使其合二为一?字成于章法、美于气韵。韵该怎样体现?周嗣铨抱着这些问题研究了十多年,练就的不仅是写字的基本功,更是做人的品质和修为。 2012年,在周叔平先生诞辰一百年之际,周嗣铨先生终于完成了父亲生前心愿,在成都琴台路的诗卑家隆重举办了纪念周叔平先生诞辰100周年周叔平、周嗣铨父子书法展,为这场书法展,周嗣铨先生用二十年时间和努力来实现了对父亲临终前的重要承诺。笔者为此而深深感动,并为曾被周嗣铨先生邀请作为这次百年纪念书法展的主持人感到非常荣幸。到场参观的嘉宾品味很高,孟俊修、韩邦彦、李进等老领导都来参加并发表感言,可谓轰动一时。于书法展同期还送给所有嘉宾一本由四川美术出版社出版的《周叔平书法诗文选》。一本由中国国际新闻杂志社出版的《书画精品集》两本书。书名题字由著名书法家汪木即题写。该书融艺术性、思想性与可读性于一体,很珍贵。该选集中书法部分既有帮助打好书法基本功的启蒙篇,又有多种书体的欣赏篇,还有周嗣铨先生子承父业后,创新的二十三种书体和日文书法作为后继篇,这本书对帮助书法爱好者打好练笔基础,增进对祖国书法传统的学习、继承和发扬有帮助。周嗣铨先生将几十年的心血付诸于他的行动,既是対父亲孝心的表达,也是对中华文化的传承,名门之后对文化的进一步延续。字如其人 德艺双馨 书法展出后周嗣铨先生彻底火了。有书法商人找到周嗣铨先生问:“周老师能临摹吗?”“这还用说?”周嗣铨回答。商人拿出一幅字,该字体精瘦,清丽,于规矩中透出灵性。周老师看看一下说:“没问题。”临摹出来的字体足能以假乱真。商人欣喜无比又问:“还有一张能临摹一下吗?”周老师又毫无破绽的临摹出来!商人如获至宝立即开价,因为落上原作者的名字一定很值钱。这两个名字都是名家,一个是启功先生,一个是清末四川有名的书画家包弼臣先生。甚至还请求周老师临摹张大千的笔迹。真正名人真迹很贵,一般人是买不起的,但假冒名人临摹的赝品,倒是很有市场。周嗣铨先生为了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在临摹名家作品时都会落上原名、还会特别注明“周嗣铨临”四个字。这样的事越见越多,他也习以为常了,最后干脆谢绝一切临摹要求。把更多心思花在研究“借笔”上头,他摒弃了父亲的好几种书体,通过“借笔”,创研出好几种新体,这成了他一部分的兴趣所在。 周嗣铨先生的书法展出后一举成名。他的篆书早已不同于父亲周叔平的笔法,在传统笔法上则有新的突破,好像在笔尖发了新芽,长了新叶,开了新花,迎来了他个人书法史上继往开来的新纪元。很多书法爱好者纷至沓来,只为现场一睹周嗣铨先生挥笔一书。周嗣铨先生的书法作品受到韩国、日本、巴西、比利时、加拿大和中国台湾广大书法爱好者的热烈追捧,每年都有来自国外和省外地区的画廊和藏家登门求墨宝。以周嗣铨为院长的嫘祖书画院成立后,他便十分注重抓书画院院士们的作品创作,他说:“学习传统笔法要有勇气去总结和超越,以此达到自己所追求的那个目标,才能在艺术升华中得到一种满足和幸福!” 薪火相传,笔墨精神这八个字,用来总结周嗣铨先生一生很合适。周嗣铨先生今年已是八十一岁高龄,但他依然在书法创作的道路上一步一个脚印地行走着。用周世权先生对自己的要求为本文作个结:“写好书法,为人生添一抹靓丽的色彩。写漂亮字,做优秀人,字如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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